題記:舊事重提,緣于到普洱做茶的一外省朋友辭別時的話:“普洱要發(fā)展、重在年輕人”。此文、拋磚引玉,望能就此茶及彼茶、及廣義之茶,共鑄“世界茶源”。
普洱市鎮(zhèn)沅縣西臨瀾滄江、東望紅河谷,古屬銀生城,地概哀牢山、無量山,多民族在此共生、多文化在此融合。鎮(zhèn)沅自古產茶,哀牢山千家寨2700年野生茶樹王的發(fā)現(xiàn),證明了中國是茶的原產地,成為世界茶人向往的地方。這里還孕育了深厚的茶文化,遺存著豐富多彩的茶技藝,其中就有被人視為奇葩的“冷水泡茶”。
哀牢山一望無際、永不干涸的哀牢梯田,街市上本地產大如母指的小土豆,村民自制的谷芽糖,吃一個就飽的芭蕉。男女老少都抽的“九甲草煙”、大如乒乓球的李子,還有當?shù)厝朔Q的“野李子”。它硬,吃時先得放在手里玩。把它捏軟后一吃酸中帶甜,甜中留酸。不同的成熟有不同的酸甜比,當你嘗到酸卻又回味它的甜,當你貪戀他的甜卻又品到它的酸,妙不可言,食還想食。
兒時的記憶都是瓜果田野,進城后還時常回鄉(xiāng)撒歡。一天,爸說要進千家寨,村民發(fā)現(xiàn)棵很大很大的大茶樹,要去考察鑒定;當我看到父親認真的制作大茶樹標本時,更是不解,何以對一棵茶如此重視?父親說“這是棵很大很大的茶樹、將有可能解開世界茶源于何處、這一世界性凝題”。
1994年,我到九甲搞建村工作,到苦聰人居住的勐鎮(zhèn)村,發(fā)展生產;在這開展工作,首先得與民族頭人搞好關系,所有一切得先講給他,跟他商議。由他招集組織會議,而我們輪為旁觀淪為擺設;這的民族頭人是個“大脖子”(這是長期食用本地礦鹽、嚴重缺碘、甲狀腺腫大的表現(xiàn))。他對本民族的處境深感憂慮,對我們的到來非常高興;這保持著原始的平等,有事戶幫戶、團結心齊心、有難同擔,有飯同吃;一次建房、席間一碗臘肉,我一塊沒動,就剩在碗里。第一天我以為是偶然,第二天才發(fā)覺是習慣,才知到是他們原始古樸的平等。
苦聰人沒有文字、文化歷史都是在火塘邊,跳歌場里,口頭相授或隨口說唱,外面的發(fā)展變化他們不是很在意;在這我游覽了哀牢山的老茶園。這里山高地貧溫低,水份不錯,使得茶樹雖低矮,苔蘚滿枝,仍頑強的生長著。這是上主峰“大雪鍋山”的必經過路,是通往山外的重要通道。
大山使他們變得堅韌,看似漫不經心實則成竹在胸,一切都有序進行;一天、起山火,眾人滅火。但看到火急而步緩,不解?!讓他們加快步子,可依舊不緊不慢。我一人急行,實沒想到山路如此難,幾百米后我癱坐在地。直到那些被拋在后的人都反超而過,仍沒緩過勁來。到火場,確發(fā)現(xiàn)他們不滅火,而是在放火,更為不解。欲阻止;觀察后發(fā)現(xiàn),他們是在分工控制火場,不盲目的打撲火,堆火勢最強的地方是圍而不攻。他們砍樹、清火道、放倒火、圍火場、根據情況、分清形勢、就地取材、用火滅火。不圖一點一滴的撲滅,而是把其控制在有效范圍之內,讓它在內燃燒,嚴防漫延出控制區(qū);又有人趕到,他們帶來了水及食品,大家得到補充后,分批尋火場,觀火勢。待火小后,大部份撒回,留幾人看守,待清除余火后,才回家睡覺;一場大火在沒有外援的情況下被撲滅,而眾人無傷。無需教授自得其道、無需組織自知配合、無需言語看就明白;明年,這里又是綠草茵茵、更會有意外的收獲。
在這、我注意到他們會用冷水泡茶。他們外出勞作、尋山放牧、進山打獵時,會把茶就冷水而泡、就山泉而飲。我也跟著飲,口感不錯,新茶更佳。但我沒多想,習慣性的認為它是“懶人所為”,是原始落后的象征。
再制太和時,我又刻意探山,又回到了苦聰人居住的哀牢山;這時的我為制太和甜茶已傾其所有,已無能堅持,而關鍵之處仍無法突破。我不能再閉門造車,更不能急于求成,反思過去、沉淀內心,決定跳出太和制太和,偃旗息鼓、投師學藝,來到了云南馬鄧茶公司,來到了哀牢山。到此我絕口不提茶、更不提太和甜茶。我把自己清為一張白紙、一切從零開始。
到茶場后我從掃地、燒火學起,默默的看、偷偷的學、暗暗的想,系統(tǒng)的自學了現(xiàn)代茶業(yè)知識,把書本上的數(shù)據變?yōu)樯a中的經驗,很快就把握了綠茶的生產要領,獨立加工,接著又全權負責一個分場的種植加工。這時我開始有時間來思考自己的事,想想太和甜茶、想想懶人的冷水泡茶;深入苦聰人生活后發(fā)現(xiàn)他們的很多東西,并不像看起來那樣簡單,有它存在的道理、有它合理的地方、有它的歷史必然,冷水泡茶也一定如此。
我用村民制的、公司產的對著泡、對著喝。發(fā)現(xiàn)他們的優(yōu)缺點,研究它在不同溫度下反應變化,從化學上物理上分析它的溶解釋放。發(fā)現(xiàn)它的優(yōu)點有低溫保質、釋放緩慢、鮮爽類物質易容、苦澀味物質難解等特點。從品飲倒推生產,從茶鮮采摘、存放、運輸,鮮葉攤涼、加風、控溫,揉捻時間、壓力、轉速、輕重,殺青鍋溫、投茶量、排濕、除青,干燥溫度、風速、勻度、厚度,提香溫度、時間長短、所需香型、降溫速度,等多細節(jié)來研究它們的細微差別。我反反復復的試制了幾個月后,終于制出了較為滿意的產品,拿到茶樓試品飲,大受歡迎。
為了進一步求證,我又返回茶樓聽消費者意見,彌補不足。在這、我還利用良好條件摸清了冷水泡茶的最佳沖泡方法。進行了茶向果茶、蔬菜茶、調合茶、飲料茶的研究,把狹義的茶擴展為廣義的茶,擴大了宣傳面,吸引了眾多的年輕消費者,讓冷水泡茶成為了茶樓主打產品,創(chuàng)造了更大的效益。后來、我又從干茶水分及包裝物上來研究如何保質保味,如何更好的儲存運輸。長時間的生產、沖泡、推薦冷水泡茶后,發(fā)現(xiàn)不是消費者不喜歡它的口味,而是不放心它、不了解它,把它視為奇葩
我的重點又轉移到如何讓消費者放心這一問題上來,但這看似簡單的問題確耗費了我最長的時間。我從茶樹種植到包裝上市再到消費者該如何沖泡,給了公司一整套的方案。這時、才明白師傅讓我從掃地燒火學起的用心良苦、才明白衛(wèi)生的重要性,也是我第一次認識到要建追溯體系,第一次真正的站在消費者角度來看待產品、來考慮問題;公司做了系統(tǒng)改進之后,大張旗鼓的宣傳冷水泡。改制后、銀生茶業(yè)有限公司成立,帶來了大量的技術資金,提升了冷水泡茶的品質,加強了宣傳推薦,扛起了冷水泡茶的大旗,讓這隱藏深山古茶技引領當下的潮流時尚。
其間、我也偷偷的制制太和甜茶,雖然不太成功,但越來越有感覺,對它的制作我是成竹在胸;在山窮水盡之時,我另辟蹊徑,發(fā)掘冷水泡茶、弄懂了太和甜茶,幫助了別人成就自己。我重拾太和,滿懷信心的憧憬未來。
陳財,普洱茶新銳制茶工程師,1987年03月出生,云南瀾滄人,出生于制茶世家。先后任技術員、審評員、技術科長、總工程師,擁有多年年古茶制作經驗,交流探討。歡迎關注陳老師【微信: 435121 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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