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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? ? ?（景邁，云南六大茶山之一．是目前世界上保存最完好的古茶園，位于云南瀾滄景邁山芒景鄉(xiāng)，主要居民為布朗族及汗傣．古茶樹齡平均２００年以上．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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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? ? ?我始終記得與景邁古茶的相遇，那么清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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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? ? ?北京。偌大的茶城，他的攤位蹩在角落，不留心便錯過。我進(jìn)去，他邀我喝茶。少數(shù)民族，不會說普通話，比劃好半天，一頭霧水。于是，索性叫他茶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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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? ? 茶人專營普洱：宮廷、餅茶、沱茶、磚茶……樟木茶墩邊豎著一個大袋子，鼓鼓囊囊的。問他是什么？“景邁古茶”，說著，他把袋子解開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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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? ? ?一股清香撲面而至，因猝不及防，竟令我閉上眼睛。沉醉。那清香又變成幽香，泛著清冷與凜冽，無限高遠(yuǎn)。我貪婪吸氣，通體被香氣滌蕩，恍置于空谷山林，啁啁鳥鳴。葉片卻極普通，條索干癟扭曲，棕褐色，微泛白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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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? ? “古樹茶青，至少有五百年樹齡。”茶人投茶、溫潤、沖水，動作行云流水?？锤扇~被沸水激蕩、喚醒，舒展葉脈、葉片，枯褐漸呈蒼翠……我屏息，生怕驚擾一個沉睡太久的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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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? ? 入口，竟極甘甜，茶湯不夠醇厚，卻象一位村頭汲水少女，甜美坦坦蕩蕩。茶人解釋，這便是景邁古茶的口感了：芝蘭香，蜜甜味，湯質(zhì)滑而輕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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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? ? ?哦！原來云南瀾滄江流域因土質(zhì)肥沃、氣候適宜，被贊為普洱茶的母親河，兩岸著名產(chǎn)茶區(qū)被劃分為“六大茶山”。景邁，只是“六大茶山”之一。《思茅志稿》有錄：云茶產(chǎn)六山，氣味隨土性而異，生于赤土或土中雜石者最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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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? ? 茶人說：記住這個味道。我笑笑，細(xì)細(xì)啜飲，用心回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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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? ? ?那是，一年前的事情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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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? ? ?（去往景邁山之路，極爛．碰上修路或塌方，沒有別的選擇，只能耐心等待．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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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? ? ?清明前后，春茶上市。茶人進(jìn)景邁山收茶青，我急急忙忙跟了去。茶人奇怪：山里有什么好？沒有娛樂，只有螞蟥小咬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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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? ?在北京生活一年，茶人的普通話已經(jīng)很流利了。他是思茅望族后裔，父親是彝人，母親是沙族人，自己的民族卻填了“漢”。問他為什么，他自然而然地說：“因?yàn)闈h族人聰明，我想當(dāng)漢人?！?/div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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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? ? 于是，年輕的他固執(zhí)北上，帶著家鄉(xiāng)采之不盡的茶葉，夢想被漢人同化，享受現(xiàn)代文明。他喜歡穿牛仔褲，T恤衫；喜歡看高樓大廈；喜歡搭地鐵，坐公交，不厭煩堵車，因?yàn)椤氨本┑穆诽昧?，車穩(wěn)得象飛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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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? ? ?一直不明白“飛”，直到真正行駛在景邁山路上。清晨，從瀾滄拉祜族自治縣出來，立刻陷入群山疊嶂中。路爛土大，一輛車過去，揚(yáng)起漫天黃土，滾滾而來。于是，司機(jī)只好死命超車，力圖擺脫“吃土”噩運(yùn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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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? ? ?車內(nèi)，我們象阿拉伯人一樣包頭裹臉，身子被顛簸的車廂甩成七零八落。不敢說話，怕彈跳之中，一不小心，牙齒把舌頭咬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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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? ? 風(fēng)景極美，亞熱帶原始森林風(fēng)貌。有令世界植物界驚嘆的一年生兩年輪的思茅松；有好吃的大白花，擠擠捱捱摞滿枝頭；有茂密的鳳尾竹，搖曳魅惑；還有高大的木棉樹，戰(zhàn)士般挺立，托起開滿火紅花朵的樹冠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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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? ? 經(jīng)過許許多多少數(shù)民族：彝族、拉祜族、哈尼族、布朗族、旱傣……諸多少數(shù)民族交錯雜居，相安無事。漢族影響無孔不入，傣家吊腳樓出現(xiàn)鋁合金門窗，傳統(tǒng)片瓦變成紅藍(lán)瓷片；美麗的哈尼族少女把頭發(fā)挑染一撮紅；蹲在路邊賣葛根的布朗族老太打起手機(jī)；超女頭像隨處可見……如果說漢化是大勢，那正在消逝的文明總令人惋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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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? ? 途經(jīng)一處山泉，被竹子引崖而出。名字凄美：“觀音的眼淚”。我很驚奇：觀音涅槃，化了七情六欲，怎會傷心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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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? ? ?“少數(shù)民族太窮了，生活不易，即便觀音都無計可施，只能流淚?！辈枞私乐鸶?，用力吐出殘渣。今天好了，生活富裕了，可這汪山泉也幾近干涸，觀音不哭了，人人都高興。但顯然，這是環(huán)境惡化的后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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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? ? 有許多原始集市。香蕉賤得近乎白送，熟透的木瓜于枝頭墜落，腐爛于地；當(dāng)?shù)厝丝硜砻褡鲋裢帮?，論捆賣，清香甘甜。只是看那細(xì)細(xì)的嫩竹被大量砍伐、賤用、丟棄，總是心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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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? ? 資源實(shí)在太豐富，隨手插根枝條都能成材。據(jù)說，日子便是：清晨進(jìn)山砍一捆柴，背到山下?lián)Q酒菜，喝至日落西山，醉醺醺回家睡覺。明日，再砍一捆柴……生活，是一種微醺狀態(tài)。生死場里，日復(fù)一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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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? ? ?想起美國內(nèi)華達(dá)與非洲烏干達(dá)了，一個是死亡沙漠，一個是高原水鄉(xiāng)；前者領(lǐng)路全球，后者卻于死亡線上掙扎。古訓(xùn)：生于憂患，死于安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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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? ? （布朗公主在山里采茶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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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? ? 我們稱她“公主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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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? ? ?真假公主無法考證，但她確實(shí)是今日布朗族頭人的女兒，姓“金”。在布朗族史中，這是王室才能擁有的姓氏，賤民，無法享有姓氏資格。她的父親叫“金先”，在當(dāng)?shù)乇环Q作“金頭人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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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? ? 進(jìn)門時，她正蹲在攤晾臺上晾曬鮮葉。明艷的傳統(tǒng)長裙，姣好身材。毒日頭底下，沒戴帽子，皮膚曬得黧黑?？次覀冞M(jìn)來，趕緊迎接，笑容羞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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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? ? 這里便是瀾滄縣景邁村了，我們到達(dá)時，已是下午。不過百里路程，卻顛簸近５小時。村民以布朗族和傣族為主，傳說布朗族的祖先“濮人”游獵時發(fā)現(xiàn)“臘”（茶葉），有解毒醒腦之功效，于是開始人工種植。從初初野葉到今日經(jīng)濟(jì)支柱，從野生放養(yǎng)到萬畝茶園，一千多年過去了，這里也成為世界上保存最完整、面積最大的古茶園，有“茶樹自然博物館”之美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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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? ? 公主家族有太多光榮歷史：祖上是世襲的被封為“召叭”的布朗頭人，解放初年，爺爺曾參加云南少數(shù)民族代表團(tuán)進(jìn)京獻(xiàn)茶，那款獻(xiàn)給毛主席的“小雀嘴茶”便由爺爺親手制作；幾年前浩浩蕩蕩的馬幫進(jìn)京，其中有一匹馬是自家的，馱的茶正是父親金先親手制作并簽名的古茶餅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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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? ? ?至于自己，打記憶開始，便與茶樹同在了。屋前屋后、抬頭低頭、睜眼閉眼盡是茶樹，生命被綠葉網(wǎng)羅，怎么穿也穿不透。過于熟稔，反倒心生憎厭。于是拚命讀書，夢想走出茶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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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? ? 試想，一個二十好幾的深山異族女子，不嫁人只讀書，那需頂著怎樣壓力？眼看玩伴從少女變嫁娘，眼看上輩垂垂老矣……漸漸收起桀驁，學(xué)會認(rèn)命。把書本珍重收藏，換上傳統(tǒng)服裝，進(jìn)山采茶。隨著普洱茶市場風(fēng)云變幻，隨著千年古茶樹被大肆“暴炒”。景邁古茶，火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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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? ? 港商來了、茶葉專家了、電視臺來了、記者來了、明星來了……生活比以前富裕許多，可不知為何，內(nèi)心始終有惆悵。感覺自己越來越象一株被固植的茶樹，享受得天獨(dú)厚的春風(fēng)玉露，卻始終艷羨那飛鳥，縱有風(fēng)雨，可以看世界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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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? ? 講著茶事，公主帶我們進(jìn)山采茶。一路上，許多采茶的年輕人，上身民族短衫，下身牛仔褲或精赤大腿，駕駛摩托車呼嘯而過，開了大分貝的音響，很俗氣的口水歌。與茶山的古老安詳，劇烈沖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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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? ? 茶山不高，卻很大，綿延起伏，沒有邊際。山谷平緩處種植了苔地茶，山坡陡峭處是先人留下的古茶樹，虬勁蒼翠，蓊郁蔥蘢。茶樹與其它林木雜生，香樟、柚子樹、松樹、青竹，芝蘭，薔薇……于是，茶吸花香果味。而這，正是景邁古茶獨(dú)一無二口感的源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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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? ? 令人驚訝的是，擁有百年樹齡的古茶樹往往矮小，根莖卻極粗壯堅實(shí)，苔蘚密布，如同長滿老年斑的老人，飽經(jīng)風(fēng)霜。有的還被纏繞紅線，擺上貢品。公主說，這是茶神，世代庇蔭這片水土，需要感恩膜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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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? ? 見到許多“螃蟹腳”。這種古茶樹上的寄生物，因吸茶樹之精華，在都市已被炒至天價。本是珠玉，一旦發(fā)了貪念，即成禍端。人潮洶涌而至，踐踏、搶采、砍伐…甚至殺雞取卵，太多太多千年老樹被攔腰砍斷，訇然撲地，僅因枝頭蒼翠綠葉，幾簇螃蟹寄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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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? ? ?千年來，挺過重重天災(zāi)，這片茶山終因人禍命懸一線。幸好，普洱茶市場漸趨冷靜，瘋狂歸去，理性來兮。而它，靜默如初，芬芳吐綠，無論清冷與喧鬧。或許是道，是錢，是春心，還是解渴的蠢物，終究是別人的看法。它的珍重，它自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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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? ? （公主的父親金頭人親手制作烤茶．在布朗族家庭里，由男人親手為客人制茶，這是很高的待遇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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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? ? 晚霞絢爛，夕陽靜好，茶山風(fēng)光無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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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? ? 流連于美景，偶闖一處院落。竹籬柴門，庭院井然，花木繁茂。尤其那三葉梅，開得驚心動魄，密密麻麻，似乎把院子點(diǎn)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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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? ? 花架下有茶具、火膛、還有一中年漢子，眉宇有傲氣，正煮水烹茶。見來人，微笑頷首，邀我入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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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? ? 漢子煮茶十分奇特。先從茶罐夾出適量茶青，置于小鐵鏟內(nèi)，再用火鉗從火膛里夾出二粒燒紅的木炭，丟于茶葉中；立即，就著烈火翻揚(yáng)鐵鏟，也就二十秒鐘，看那茶青被燙焦糊，迅速置于茶壺，用沸騰之水用力沖激——一股茶香、炭香、火香混雜的奇異香氣四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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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? ? ?我大驚：炭還沒拿出來呢！漢子笑而不答，為我面前的茶盅徐徐注入泡好的茶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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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? ? 小心啜飲，更覺驚訝。沒有絲毫炭火氣，唯有古茶香甜，更多幾許綿軟悠長?；腥淮笪?，原來這便是布朗族佤族最久負(fù)盛名的“烤茶”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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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? ? 被這珍貴的友好感動，竟無話可說，唯有默默喝茶。想起明人張源《茶錄》所言：“飲茶以客少為貴。眾則喧，喧則雅趣乏矣。獨(dú)啜曰幽，二客曰勝。”那么此時便是“勝”了。異族陌人，話語不通，卻能為茶沉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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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? ?吃飯時才明白，原來漢子便是公主的父親，傳說中的“金頭人”，難怪孤傲凜然。不知為何，公主不入座，只是捧著飯碗立于一側(cè)。熱心過頭，我死命拉公主就座。推托不掉，公主只好側(cè)身坐下。然而，頭人父親卻立刻撂下碗筷，離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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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? ? 大慚，犯了大忌。原來，男尊女卑的傳統(tǒng)在這方水土依然被嚴(yán)格遵守。比如吃飯，婦女不能入席，比如行路，婦女不能走在男人前面……既是風(fēng)俗，便無從評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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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? ?總有分別，即便千里搭長席。彼此許諾，一定再見。然，再見是何年？茶人安慰：“收完這季茶青幫我去北京賣茶！”公主粲然一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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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? ? ?車行，黃土起。村落被漸漸淹沒，終于，不留痕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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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? ? 問茶人：“公主真的會來北京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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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? ? “不會”。他斬釘截鐵地說，目光投向窗外萬畝茶園。那是茶人的驕傲，也是傷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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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? ? ?茶葉市場太混亂，生意艱難。功利的年代，有多少人，能夠暫時摒棄物欲，享受一杯春心？所以，是茶人，終因理想而孤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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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? ? 突然手機(jī)閃亮，一條信息飄然而至：“今年普洱茶青價格普降，茶廠眾多采茶混亂，小心普洱?！辈桓易尣枞丝吹?，嘆口氣，悄然刪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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